5月16日,河南省三门峡市数十名美团外卖骑手公开抗议新上任的代理商。据悉,新代理商从外地带来约100名员工,大大分薄了老骑手能抢到的外卖订单,员工之间的竞争于是成为这次抗议的主因。
据骑手提供的资料,以往每天12点到1点的点餐高峰期,每名老骑手能接到17张单左右。但自从外地骑手加入后,高峰期每人接单量急降至5、6单,以至骑手都在街头苦等,严重影响工资收入。另一方面,代理商要求骑手重订劳务合同,当中未见任何有关薪酬的内容。骑手们的工资则由以往每单5元,下降到约4元。
对工人开刀的同时,新代理商亦提高了餐饮商家的外卖收费,由15%上涨到23%。假如商家不签新合同,代理商便调高其配送门槛以作威胁。一名受访商家表示︰“新代理商莫名其妙让我们签合同,不签就提高外卖送餐门槛。由以前十几块钱涨到50块钱起送,导致外卖需求量减少,给我们的利益造成严重损失。”
由此可见,疫情间外卖代理公司的收入之所以有所增加,是透过压榨工人工资和其他商铺的收入而来。发起抗议的外卖骑手要求,新公司与他们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,明确薪资待遇,合同一式两份。公司亦要调度人手处理异常订单、问题单,使骑手能正常接单。餐饮行业的商戶则发出联名信,要求工商局介入处理代理商的垄断行为。
外卖和快递行业作为不少被倒闭工厂、去产能行业淘汰的工人的就业出口,一直在利用城市和农村的劳动力后备军压低工资。在新冠疫情的高峰期,外卖平台成了那些急需工资度日的工人的雇主。美团公布的报告显示,从1月20日至3月18日,该公司招聘了33.6万骑手,新增骑手来源中,18.6%为工厂工人,14.3%为销售人员,其次是小生意创业者、餐饮业从业人员。
经历一连数月的新冠肺炎疫情后,外卖行业承接了新一波被工厂裁员的失业工人。澎湃新闻第六声访问一位外卖员表示︰“很多工厂遣散了所有工人,这些工人全都涌入外卖行业,导致我们接单少了很多。我现在的工资只有以前一半。”另一名受访的工人则提到他的微信工作群已由以往40人暴增至200人。
南华早报则报道了在横店追梦的演员,白天做群众演员,晚上靠外卖行业补贴生活费。一位受访的演员说︰“我上个月开始送外卖。我从早上7点做(群众演员)到晚上11点收工,回来大概12点了,回来再跑两单(外卖),跑到一两点再回来睡觉。现在先跑一段时间外卖挣点钱,可能戏多的时候就去拍戏。辛苦是辛苦,但是不努力的话,现在可能会饿死了。”
技术要求低、弹性的工作时间、无须严格审核和面试等原因,使外卖成为了失业工人暂时的就业出口。然而,这些好处只在工人还未开始劳动前生效。一旦开始工作,外卖员面对的便是极高强度的工作、惩罚性的工作指标和高危的路面环境,工伤、工亡事故屡见不鲜。
近年来,外卖行业成为中华全国总工会着力组织的八大群体之一,但观乎近来的发展,工人的劳动情况不但未见改善,还每况愈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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